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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讲“三角恋”的电影,都有这么大争议?

来源:网络   发布时间:2024-11-04   浏览次数:45

《过往人生》和国内影迷见面的时候,正值七夕。

那一天,刚从影院里出来的观众为《燃冬》里“不同寻常”的三角关系争论不休,同为“两男一女”配置的《过往人生》同样在小范围内陷入两极口碑的拉扯中。

作为情节模式常见的爱情片,因为放置在具体的时代坐标、文化空间里,也因始终与人物处境并行于一体,在东亚爱情片里多了一些可被讨论的意义。

围绕着它的讨论多数关于东亚焦虑、身份认同、移民叙事、女性选择等话题。

然而这些多样且较为复杂的话题却承载于极为简单的情节之上,这也是《过往人生》没能大面积获得好评的原因:情节老套,但构造的讨论空间却又足够大。

喜欢它的人,喜欢它的简单而灵巧;难以共情的人,则厌烦它重复一些老生常谈的故事。

但无法否认的是,它以一段失落的恋爱往事为线头,连带着拉扯出婚姻、绿卡、成长等议题,使得电影有了超越情感关系的隐痛。

从常见的三角关系出发,《过往人生》揭示了些什么?


三角关系的构建

POST WAVE FILM

电影展开在两男一女坐在吧台上闲聊的画面,亚洲女人在中间,亚洲男人和美国男人则一左一右。画外音猜测着这三人的关系,也带领着观众进入这个谜团之中。

这个颇有八卦意趣的开场带出了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:娜英和海盛,是一对在分离二十四年后又重聚的青梅竹马;诺拉(娜英的英文名字)和亚瑟,是在今晚送别客人的美国夫妻。


虽然三角关系在电影的开头就展露无遗,但这个故事却是关于娜英,或者说诺拉的。

正如影片把娜英的过往人生被切割成12岁、24岁和36岁,影片进而被划分出三个部分。第一部分是年少的娜英离开韩国移民多伦多;第二部分是娜英去往纽约追寻写作梦想;第三部分是娜英拿到绿卡后在纽约扎根生活。

在娜英的这三个横切面中,两个男人分别代表着儿时记忆和当前生活

不过《过往人生》并非去讲述“爱情与面包”的两难抉择,而是把镜头锁定在娜英作为一名亚洲移民女性,在不同阶段里的处境和身份认同。因此,海盛之于娜英,是故乡的召唤;亚瑟之于娜英,是新身份的所获。

正是由于在人物构建上意有所指,这部些许平淡的影片在东亚爱情电影里才显得别具一格。

影片用“因缘”一词解释了三个人的情感关系。

这个词来自佛教,在东亚的语境里意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注定的,人们在各个时间遇见、分离或是相爱都是前世就写定的命运。

从“因缘”的角度解读爱的相遇和告别,赋予了这个小而简约的故事一层宿命般的忧郁气息。在胶片质感的影像中,克制却充裕的情愫涌动在粗颗粒的流转中,更是为这层忧郁带去了“往事已逝”的怀旧氛围。


这是席琳·宋作为一名美籍韩裔导演的独特之处,东方的意象与西方的叙事内核合为一体,成为导演个人风格的标识。

但无法忽略的是,虽然席琳·宋用小说的章节形式把女主角36年的人生划分为可归类、可划定的三个部分,十分连贯地叙述了一场长达二十多年的情爱纠葛,但它始终是一个过于简化的故事。

这种简化,让人物的生活和状态只能以几个单一的场景为横切面,难以延宕至更远。于是,对地域的呈现、人物关系的发展、人物情感的状态都只能是单薄的“印象”。

尽管影片因为把情感处理得克制而敏锐,为原本平淡的故事增添了几丝风韵。但情节的架构终究是孱弱的,却背负了诸多超出爱情的议题。

对身份认同的当代书写

POST WAVE FILM

在扎堆的爱情片里,《过往人生》的特别之处在于它从东亚出发,以一名女性的成长为传导,通向了连接西方的表达。

这个横跨在两国文化、两个男人和不同年龄层的故事,带出了一个女人的成长经历。因此,在韩国与美国、男人与女人、移民与绿卡、婚姻与爱情、前世与今生等诸多情节要素中,叙述的核心是主角娜英的身份认同


虽然娜英在十二岁的时候就离开韩国了,但在身处英语环境的二十年后,在梦里说的梦话依然是韩语。

如果将在纽约生活的诺拉看作已然获得的身份,那么韩国的娜英则是“未选择”的身份,尽管这个文化记忆早已成为生命里的远山淡影,但它与生俱来,融入皮肤和血液。

海盛的出现,带来了故土的召唤,加深了娜英在两种文化主体之间的含混。而娜英三次对海盛的告别则是逐步稳固移民后获取的身份的过程,正如她对盛海所说的:

“我移民两次来到纽约,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,而不是去想着如何坐上回首尔的航班。”

可以看到,与《米纳里》讲述的那一辈移民者不同的是,娜英这样的移民二代的身份认同感要高很多,虽然也处于两种文化的夹缝中,但对故国的感情更多是怀念,它无法动摇当下的选择。

呈现东西方的冲突与对抗,这是李安的电影。而席琳·宋这样的青年移民创作者们,则更多通过童年回忆展现民族视角,对社会身份的探寻较少感到焦虑,更多的是洒脱和敞亮

正是因为与“前世”身份的割席,娜英才免除了受困于东亚女性身份枷锁的危险。在相对平等的语境下,拥有诀别不再适用的“过往”的勇气,以及重构新身份魄力。

如她所说,绝不可能因为男人放弃写作训练。选择婚姻,并非由于外界施压,而是为了拿到绿卡。即使处于三角恋的漩涡之中,也不会在道德上有任何负累,从始至终都掌握着关系的话语权。


娜英 的存在,解构了移民电影里传统的东亚女性形象,在女性意识上有着天然的自觉。

两个在性格、文化、身份迥然不同的男人,不再是作为考验着她“爱的决心”的关卡,而是两扇通向自我道路的门。

正因如此,《过往人生》才有了超越于一般爱情电影的意义。

虽然它并不完美,也不是一部百分百的韩国电影,但是它从韩国出发,连带着东亚或者说亚洲,以更加舒展和平和的面目抵达西方,连通着与西方的对话。


THE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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