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演姚晓峰的《北上》要这样说运河故事

在姚晓峰看来，这样的改编风险与挑战并存，关键在于把握住徐则臣小说的精神世界。

姚晓峰（右）为《北上》采风时的工作照

徐则臣（左）和赵冬苓（右）在采风

开机发布上白鹿、欧豪作为青年演员代表发言

　　据新闻晨报·周到

　　《装台》《人世间》《人生》……最近两年，严肃文学正成为影视改编的热门来源。如今，又一部备受认可的严肃文学作品将被搬上荧屏——

　　长篇小说《北上》。

　　日前，由爱奇艺、启蒙影业、江苏文投出品的电视剧《北上》在江苏开机发布。该剧改编自作家徐则臣获得茅盾文学奖的同名小说，由赵冬苓编剧，姚晓峰导演，张书维任总制片人，以六个运河边长大的年轻人为主线，讲述一段“90后”在故乡花街度过少年时光后，一路沿河北上追寻理想又顺流而归返还家乡、扎根花街建设家乡的奋进故事。

　　新闻晨报·周到记者在现场探班时看到，为了还原小说中2000年以后的故事，剧组不仅在运河边上建起了一条江南风情和历史古韵交辉的“花街”，还盖起了重要场景的“花街小院”，力求让荧屏前的观众看到真实的生活肌理。而在和导演姚晓峰的对话中，他也坦诚分享了《北上》从筹备到拍摄的幕后故事。

　　在姚晓峰看来，电视剧《北上》在把握原著精神的基础上又有时代延展，希望拍出一个属于“90后”的独特故事，希望观众能通过六个花街少年的青春与奋斗，感受到徐则臣小说的精神世界，也真正体悟到运河流淌千年的魅力，“我希望当大家看完这部戏以后，能和我们的主人公一样领悟到运河的伟大。”

　　怎么改？先把握住精神内核

　　2018年，徐则臣的小说《北上》出版，这部聚焦京杭大运河上百年经纬的小说迅速引发关注。也是在那一年，同为江苏人的导演姚晓峰读到了这本小说。从业二十多年的他，一直想拍点与家乡有关的故事，当他将目光投向京杭大运河，这本小说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他的案头上，“我一看就被它的主题、立意打动了——书里那种冥冥之中的命运感，百年修得同船渡的神秘感，以及用一条长河跨越百年的历史来说一个现代寻根的故事，这让我很感兴趣”。

　　一本《北上》还不过瘾，姚晓峰又一口气看了徐则臣的《耶路撒冷》等多本小说，一个以大运河为母题的“文学宇宙”出现在姚晓峰的脑中。“我发现他的小说往往是围绕运河边的花街来讲故事，我觉得这就是可以做做文章”。于是，他联系上徐则臣，一拍即合地拿到了版权。

　　然而，怎么改，依然是个大问题。在电视剧市场，严肃文学的改编一般有两种方式：一是最大限度地忠于原著，二是以选择部分内容再次生发出新的创作。

　　姚晓峰坦言，最初筹备的几版剧本都是按照第一种方法创作的，但始终没能达到最让人满意的效果。尤其是在2019年《北上》获得第十届茅盾文学奖后，改编的压力更大了，方向一改再改。后来，他干脆找到了老搭档、编剧赵冬苓（注：《警察荣誉》《红高粱》的编剧，曾与姚晓峰合作《叶落长安》），请她一起到运河边采访，再论改编。

　　“我和赵冬苓、徐则臣一起在运河边走了一趟，大家一起讨论怎么做这部戏，才最终确定了改编的方向。”如今回忆起来，姚晓峰感慨和运河的近距离接触给了大家更深的感触，也感谢徐则臣给予了团队最大程度的信赖，“他说东西交给你们，怎么改，你们自由发挥，没有任何的限制。大家聊得特别好，尤其当我们真的静静坐在运河边上，内心还是有很大的感触——这样一个大工程，千年以来养活了已这方水土的人，这些人因它而生生不息的感觉，特别让人振奋”。

　　因此，正在拍摄的电视剧《北上》更多地将呈现小说中2000年以后的故事，用20年的跨度讲述在运河边的花街成长的青年人们的故事，“这是大运河变化最大的20年，也是‘90后’一代人成长的20年，我们更想说的是时代变迁下小人物命运的故事，他们的命运如何跟着这条大运河一起改变，最终又如何找到了自己的根。”

　　在姚晓峰看来，这样的改编风险与挑战并存，关键在于把握住徐则臣小说的精神世界。比如原著小说的起点是一个外国人的寻根，但如果细读下去，小说的根本还是运河边的这群人，“我们也想用更符合当下审美和欣赏习惯的方式，用20年的跨度展现这些人的成长和青春”。

　　他表示，电视剧版将一群在运河边无拘无束地长大的少年写起，让他们在成长过程中逐步懂得、理解这条大河，“他们越了解这条河，就越热爱这条河，最后这条河也反过来带给他们的力量，促使他们完成了自己的成长和蜕变。我希望观众和我们的主人公一样，最后一起感悟到运河的伟大”。

　　黄金阵容，演技和真实感都要有

　　除了有原著的积淀，《北上》汇聚的优质班底也是该剧引发热议的原因之一，无论是青年组的白鹿、欧豪，还是中生组的胡军、李乃文，又或是老年组的王学圻、萨日娜，都是观众心中有口皆碑的实力演员。

　　谈到如今的演员阵容，姚晓峰笑称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”，“我每次拍摄都很在意怎么搭配一个好的班子，现在这个阵容也确实几经波折。有两年的时间，我不停地见演员，甚至可能圈内的演员基本都聊过。但因为方方面面不凑巧的问题，中间有三四次都准备开机了，临时有变化，不得不重新调整。但是最终的定下来的这个阵容，对我来说还是非常满意的”。

　　比如扮演夏凤华的白鹿，姚晓峰一下子就看中她身上大大咧咧的气质，“她身上就有那种劲儿！白鹿本身也是江苏人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，可以说是又有南方女孩的温婉，又有大大咧咧的性格”。有趣的是，姚晓峰最初还有过顾虑：白鹿会不会太漂亮了？等造型完成后，他又觉得状态特别对：“这个角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，蓦然回首你发现最漂亮的是她。”

　　而扮演的谢望和的欧豪，是福建沿海长大的孩子。对海运非常熟悉的他一下子就理解了运河边上的故事，“我们在一起就聊，他说他家里和我们这个故事特别像，从大家一起买船、跑运输，到后来有各种各样的变故。我觉得这不就是我们的谢望和吗？一句别的话都不用说，就是他了”。

　　不仅如此，为了更好地共情角色，扮演花街少年的六个演员都是“90后”，“我们拍摄的时间段正好就是他们成长的年代，我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找到故事里真实的落点”。姚晓峰举例说，他给演员们布置的“作业”，是让他们尽可能地分享自己成长过程中的经历，和父母的关系、玩过的游戏甚至是懵懂的初恋，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与角色共情、共感。

　　此外，演员们在开机前就早早到拍摄地附近熟悉环境，“没事就在运河边转转、看看。从我的角度，我希望他们对角色的状态是有感觉的、是熟悉的，这样开拍以后他们的表演会更自然、准确”。

　　当然，青年演员出现在严肃文学题材作品中，往往要面对观众更多的审视、更高的要求。对此，姚晓峰直言自己的创作中从未松懈过对演员表演的要求，现在他也对《北上》的主创们充满了期待，很多青年演员在开机前就早早到拍摄地附近熟悉环境，“没事就在运河边转转”，“我希望他们对角色的状态是有感觉的、是熟悉的，这样开拍以后他们的表演会更自然、准确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