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能想到淡出名利场20年又能重回江湖呢?
一夜之间,华人圈曾经最出名的名媛章小蕙杀进公众视野,凭借某书直播间6亿热度的“实绩”火遍全网。
这位被蔡康永称为“美得有灵魂”的奇女子,最知名的title当属“害钟镇涛破产的女人”。不过对于年轻一代人来说已经不知道钟镇涛是何人,更不用说他的前妻。如今只见到直播间那位保养得益、谈吐得体、卖货也卖得那么优雅的女性,却不知她曾经历过搅起过何等的大风大浪。
1.
年轻网友知晓章小蕙,大概是通过“时尚圈kol”这个身份。
2018年自媒体迎来野蛮生长,多年查无此人的章小蕙突然开设了公众号。内容基本上都是和购物相关,但不是单纯让你买买买,而是分享自己浸淫多年的时尚理念与扮靓体悟。
章小蕙说,她的每篇随笔至少要写一周,大量时间花在搜集资料做功课上,早晨8点起床,雷打不动地开始写作。5年写足200多篇,全都出自本人之手。
后来粉丝越来越多,事业越走越顺,涉猎带货更是让人大开眼界。直播间里一袭白色香奈儿古着,温柔的粉色玫瑰、低调的艺术装饰画,难掩骨子里的优雅。
介绍一款普普通通的眼影盘时,艺术、文学、诗歌顺手拈来,对应着文艺复兴时期著名画家桑德罗·波提切利的名画《春》,一个个讲解每个配色的来源。
说到兴起,还用地道的伦敦腔念起了英国诗人约翰·邓恩的情诗《A Valediction: of the Booke》。
经她这么一说,这盘眼影似乎都要成仙了。
不少人被章小蕙的文化修养惊艳,但时间拉回到30年前,这实在没什么值得意外的。
章小蕙出身名门,父亲是香港第一代广告人,报纸的主编,母亲是大户千金,出嫁时还有两个丫鬟陪嫁服侍。
从小养尊处优的她,住的是九龙塘富人区,出入有专车代步;读的是鼎鼎大名的玛丽诺女校,校友名单里有关之琳、施南生、李嘉欣,以及曾经的亚洲女首富龚如心;穿的更是各种高奢。
她在专栏里写过,4岁开始就在美美和连卡佛买服装,13岁开始研究名牌。早在八九十年代,就已经对LV、Michelle rene等高奢如数家珍,拉着小姐妹每周开一次Chanel主题茶话会了。
章小蕙有一句广为流传的名言:“饭可以唔食,衫唔可以唔买”。
用这句话盖章她败家实在有失偏颇,毕竟从小家境富裕物质上没愁过,长得又绰约多姿,怪不得她口出狂言。
在玛丽苏文学里,这样的娇娇女就应该一生活在传奇故事里,戴最贵的珠宝、爱最帅的男人、谈最轰动的恋爱。
章小蕙也不外如是。
1987年,她与温拿乐队的主唱钟镇涛一见钟情。
那时,她24岁,钟镇涛34岁,大了她整整10岁。
当时的钟镇涛,事业如日中天,是红遍香江的天王巨星。两人爱得如痴如醉,第二年就决定结婚,闪婚闪得迅雷不及掩耳。
钟章这场价值300多万元的奢华婚礼,更成为城中热话。
婚纱价值13万,出自戴安娜王妃设计师之手,写真找来了《美少年之恋》《游园惊梦》的导演杨凡拍摄。就连不算起眼的屏风,都是专门从英国订回来的。
有人开玩笑说章小蕙挥霍无度,钟镇涛回应:“老婆娶回来就是用来疼的。”
他说这话确实没吹牛,著名娱记查小欣爆料过他们的日常开销:
“章小蕙边吃朱古力蛋糕边回答,杂志费一万、糖果费一万、零用钱一万,共三万一个月。何以时装痴没提服装费?钟笑说她有他的附属卡,买多少都可以。”
新婚那几年是章小蕙最春风得意的岁月,自己年轻貌美有钱有地位,嫁的又是名人。虽未踏足娱乐圈,但她一直是名利场风头最劲的名媛,长期霸占娱版头条。无论穿什么、吃什么,一经狗仔报道,第二天立即卖到断货,真·带货界祖师奶奶。
买买买与败家是媒体和读者喜闻乐见的话题,人们根本不记得这位败家女与钟镇涛相遇时,正在纽约时装学院攻读时装买卖和博物馆管理硕士。只有极少数人了解她的天赋,出了名毒舌的师太亦舒也服她:“在香港,我最欣赏章小蕙。她有味道,是时髦潮流以外的一个等级。真奇怪,时下流行什么,全体与她无关,她自有一套……”
2.
现实生活再梦幻,也不可能永远过得像偶像剧。
钟镇涛的事业在90年代风光不再,演艺生涯开始走下坡路,收入也一降再降。恰好,陈曜旻在这个时候出现了。
陈曜旻,外号白头佬,年轻时当过演员,和谢贤拍过戏。后来转行开办制衣厂,鼎盛时开足七间公司,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富商。
大章小蕙23岁的他为了追到美人可谓煞费苦心,专门在她爱去的饭店制造偶遇,大献殷勤。而最荒唐的是,陈曜旻身患绝症的妻子钟璧泽就坐在远处看着老公勾搭新欢。
没错,章小蕙和陈曜旻相恋之时,不仅她是有夫之妇,对方也有家室。
这段婚外情没有隐藏太久。1996年,她和陈曜旻被拍到同游上海,标题是《与B嫂上海私会,陈曜旻亲临本刊求情》,恋情彻底曝光。
一夜之间,全港人都被这段惊世骇俗的上流丑闻震惊了,他们的关系后来也变成了著名的罗生门。
章小蕙离婚后自认这是一段四人都默认的open relationship,没分开是因为孩子刚出生。
钟镇涛则表示并不知情,自己是被戴了绿帽。
钟璧泽在事情曝光后主动联系查小欣,到她的电台控诉章小蕙介入自己的家庭。
风雨飘摇之际,金融风暴香港楼市崩盘,章小蕙夫妻炒楼失败,欠下2.5亿的巨债。
作为名义上的夫妻,钟镇涛自然要承担债务,而陈曜旻也因为给章小蕙担保了一笔六百万的借贷,不得不卖房还债。
1999年,章小蕙和陈曜旻各自离婚走到一起,但这段惨烈的婚外情不过是自尝苦果——有钱有闲有面儿岁月才能静好。一旦风光不再,等待她的命运也不过是三天一小打,五天一大打。
故事走到这里变成了《法治进行时》,钟镇涛和陈曜旻前后脚申请破产。
11年婚姻,两任情人破产,章小蕙年纪轻轻一头扎进围墙,最终在红尘中品尝身败名裂的苦果。
个中滋味,只有自己知道。
时过境迁,再看所谓的“败光两任富豪”,可能更重要的因素是投资失败,而非章小蕙的买买买。但那时的无良狗仔,为卖杂志不择手段,再加上经常拍到她一身名牌出街,这种红颜祸水、最毒妇人心的故事,从古至今都最受欢迎。
于是围追堵截,想方设法写得烈火烹油,狗血猎奇。用上“百年难得一遇的白虎星”等刻薄标题,把章小蕙塑造成爱慕虚荣、祸害男人的毒妇。
章小蕙俨然变成了福拜楼笔下那个挥霍无度、欲壑难填的包法利夫人。
3.
黄霑、麦嘉、罗家英直接问过章小蕙想过自杀吗?她答,为什么要死呢,睡个好觉吃一顿饱的,好好面对问题。
这是她天生强健的生命力。
波劫半生,她在专栏里写道,“压力大得很,自小已被教育把男生视为依附中心,得从这想法挣脱出来成为独立自主的一个人,真不容易”“请不要再把我们框在老套旧模式,如长卷发花裙子必定欠缺工作能力、爱名牌行头十足必定贪慕虚荣、即使贪慕虚荣又必定时摊大手掌跟人要的……”
这是她的反思与醒悟。
更令人惊叹的是她的执行力,半生十指不沾阳春水,但真正需要赚钱抚养孩子的时候,又能6点起床赶稿,写到双手发抖,眼睛都睁不开为止。
全港人都在骂她的时候,敢在铺天盖地的白眼中开起买手店,靠从小培养的品位,5天就赚回了所有成本。
41岁那年,她又不顾世人眼光接拍了情色片《桃色》,都嘲笑她走投无路只有靠“卖身换钱”,她却拿着电影赚到的片酬,头也不回的离开香港。
章小蕙曾说,有人给过她一张空头支票,但她拒绝了这笔横财,反而邀请他入股自己的买手店。
对方回了她一句:“你很复杂。”
这算什么复杂呢?追求物质、终生贪靓的天生购物狂,也可以是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子。如今口碑反转,只是一个迟了20年的正视而已——她走过弯路,也找到了出路。
今年60岁的章小蕙,人生能够“逆袭”称得上一句是靠自身能力,但她的成功对普通人来说着实没什么参考性,毕竟即使欠下巨债,最落魄的时候也能不羁快活,一身名牌靓绝兰桂坊。
她的故事一定要说有什么值得领悟的,借用张爱玲奶奶一句话:
最恨有才华的女人早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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